問道中國,，寫在中國大地上的“文化路書”

來源：新華報業(yè)網(wǎng) 責編：謝瑞麗時間：2024-12-12

Where would you go on a China travel journey?

David Couvidat chose the ancient Tea Horse Road relics in Pu'er, Yunnan Province, for his final hiking trip before leaving China. Nathanael Dwight Pelton, also known by his Chinese name Su Ping, headed to Guangyuan in Sichuan Province, eager to experience firsthand the legendary challenges of the Ancient Shu Road. Camille Grandaty selected a mountain trail called the Kaolin Road, located outside Jingdezhen in Jiangxi Province. This path was once a vital transportation route for kaolin, a crucial ingredient in porcelain. As this year marks the 10th anniversary of the Grand Canal's inclusion on the UNESCO World Heritage list, Matthieu Ventelon, who lives in Suzhou, decided to understand the connection between the Grand Canal and the Canal du Midi in France. He began his search for answers in the city.

From southwest to eastern China, they ventured along ancient land and water routes, embodying the spirit of true Path Seekers. Joining them on their journeys was Gong Liang, honorary director of Nanjing Museum.

"As long as you set out, you will find answers along the way". Together, the Path Seekers explored ancient routes, as if opening a book about China's rich history and culture. Through hiking, immersion and exchange, each gained an in-depth understanding of Chinese way of life. From spring to summer, they traversed the land with their feet, observed with their eyes, and experienced with their hearts, gradually forming a clearer and more accurate picture of China.

"I am so fortunate to travel with you!" Gong remarked. The significance of this exploration of ancient roads mirrors the essence of the paths themselves- connectivity and communication. "All economic exchanges and people-to-people interactions between ethnicities and nations have been realized through roads. The exchange of goods brings about human interaction, which leads to the exchange of ideas. This exchange of ideas is a crucial factor in promoting mutual understanding, communication, integration, and development among nations and peoples."

Gong gifted the Path Seekers the Chinese idiom "sheng sheng bu xi" (endless vitality). This phrase encapsulates the resilient spirit of the Chinese people reflected in these ancient paths and conveys hopes for continued exploration and connections. "The continuity of Chinese civilization is one of its greatest charms, and equally enduring is its uninterrupted exchange and mutual learning with other world civilizations," Gong noted.

要開啟一段“China Travel”,，你會去哪里,？

大衛(wèi)·庫維達（David Couvidat）選擇了云南普洱,，一個以茶命名的城市,。大衛(wèi)來自法國,，在中國生活6年,，一直從事法語教學和中法文化交流工作,。他習慣早上喝杯咖啡,，下午再泡上一杯茶,。在他位于南京鬧市區(qū)的辦公室里，存著鐵觀音,、碧螺春等不少好茶,，都是中國朋友送的。

但這一回,，他想找一款茶,，最好是有故事的那種，這樣當他結(jié)束在中國的工作任期回到法國后,，也可以用獨屬于中國的味道留住在中國的記憶,。于是，他把離開中國前的最后一次遠足旅行選在了普洱的茶馬古道遺跡,。

蘇平（Nathanael Dwight Pelton）去了四川廣元,。廣元的翠云廊古蜀道有不少千年古柏，讓喜歡生物的蘇平很感興趣,?！疤K平”是他印在外國人永久居留身份證上的中文名字。他來自美國,，在蘇州一待就是16年,，因為喜歡蘇州，連中文名都姓蘇,?！绑w驗派”人生是蘇平的追求。在蘇州外國語學校當老師的他,，每年都會帶著學生們?nèi)ゲ煌瑖?，深入當?shù)亟涣?。早就聽說“蜀道難”，到底怎么個難法,，他要去看看,。

開彌（Camille Grandaty）的目的地是江西景德鎮(zhèn)郊外的浮梁縣。這個隱藏在景德鎮(zhèn)“瓷都”盛名背后的“瓷之源”,，有一條不起眼的山間小徑,，叫作高嶺古道，曾是生產(chǎn)瓷器的重要原料高嶺土的運輸要道,。

要是只看開彌的微信朋友圈,，可能都不會發(fā)現(xiàn)她其實是法國人。因為她不僅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還善讀會寫,，在朋友眼里，她早已是地道的景德鎮(zhèn)人,。在景德鎮(zhèn)10年,，是為了做陶瓷。生活上,，衣食住行可以很快融入,，但對文化傳統(tǒng)要保持敬畏，時常學習,。所以,，開彌時常會從越來越現(xiàn)代、“藝術(shù)范”,，甚至充滿網(wǎng)紅氣息的城市抽離片刻,，去山野中找找靈感，到陶瓷這門藝術(shù)的源頭尋找養(yǎng)分,。

住在蘇州的麥子（Matthieu Ventelon）沒出遠門,，而是來了一場City Walk。麥子的家鄉(xiāng)法國圖盧茲,，有第一條世界遺產(chǎn)運河——米迪運河,。而在他工作生活7年的蘇州，有另一條世界遺產(chǎn)運河流過,，那是中國大運河,。

今年是中國大運河申遺成功十周年。在麥子眼中,，同為世界遺產(chǎn)運河,，中國大運河和米迪運河一定既有相似又有不同。但到底哪里相似,，有什么不同,，他又說不上來,。與其苦思冥想，不如出門尋找答案,。

從中國西南一路向東,，他們的目的地各不相同，卻都不約而同地走在陸上或水上的古道,，成為名副其實的“Path Seekers”,。他們共同的朋友——南京博物院名譽院長龔良，和他們一起踏上旅程,。

“只要上路就會有答案,。”中外友人一同尋訪古道,，如同打開中國悠久歷史和深厚文化寫在大地上的“路書”,。

從普洱市思茅區(qū)北部山腳的茶馬古道斑鳩坡路段出發(fā),，在滿目蒼翠的山間,，沿著掩在青苔和落葉之中的石鑲路北上，可以到達茶馬古道古驛站那柯里,。大衛(wèi)行走在馬幫當年走過的路上,，一路欣賞風景、感受野趣,。龔良哼唱起描寫云南少數(shù)民族的歌曲《馬鈴兒響來玉鳥唱》,，大衛(wèi)也用法語香頌歡快應(yīng)和。聽了馬鈴聲,，嘗了馬幫菜,，被少數(shù)民族朋友用好茶款待，還親手壓制一塊寫著自己名字的普洱茶餅……種種經(jīng)歷,，大衛(wèi)都用運動相機記錄下來,。

蘇平也是相機不離手。循著古蜀道干線古金牛道,，翠云廊郁郁蔥蔥的古柏,，路邊的攔馬墻，腳下的鏨痕線,、古棧道,，都被蘇平一一記錄。相機取景框里,，明月峽的青峰峭壁和嘉陵江水形成的天然構(gòu)圖,，也直觀詮釋了李白筆下的“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這張風景照背后,，蘇平在龔良的指引下一一找到先秦棧道,、古驛道、嘉陵江水道,、纖夫道,、川陜公路、寶成鐵路這“古今六道”,，有種游戲通關(guān)后獲得錦囊秘笈的欣喜,。

開彌和龔良一起，沿著高嶺山上的古道拾級而上,，又順著東河邊的東埠古街一路來到古碼頭,，回溯了高嶺土被發(fā)現(xiàn)、開采,，并成為景德鎮(zhèn)瓷業(yè)“獨家秘方”的歷程,。在博物館琳瑯滿目的藏品中，他們欣賞傳統(tǒng)青花的精美,，咂摸“外銷瓷”里中西合璧的獨特韻味,。興之所至，兩人還體驗了景德鎮(zhèn)古法制瓷72道工序中的畫坯,，以接力方式為一只傳統(tǒng)瓷碗聯(lián)手畫上青花圖案,。

借著龔良以文史專家和地道蘇州人雙重身份來進行導(dǎo)覽的難得機會，麥子也得以深度重游蘇州,。雖是熟悉的地方,，卻有不同的感受。走在古纖道和寶帶橋上,，流淌千年的運河如今依然是繁忙的航運要道,；坐在七里山塘的游船上遙望虎丘塔，散落在麥子生活各個角落的運河文化遺產(chǎn)被串聯(lián)成線,，勾勒出一幅現(xiàn)代版姑蘇繁華圖,；一碗寬湯拱出“鯽魚背”的蘇式面里，是暢通的物資運輸帶來的美好生活,，是大運河貫通南北帶來的文化交融,，是在時間長河里生生不息的文化脈動。

徒步之旅,、體驗之旅,、交流之旅，“道”在腳下延展,，“道”在認知里具象,。每個人的收獲里，都包含一份對中國更深的理解,。

為生存和發(fā)展開荒辟野,、修筑道路,，是人類共通的需求與愿望。走在茶馬古道上,，大衛(wèi)發(fā)現(xiàn),，無論是道路形態(tài)、用途,，還是馬幫商隊的經(jīng)歷,，幾乎都能在歐洲的歷史上找到對應(yīng)。在這份共通之中,，他也看到鮮明的中國印記,。一個個馬蹄印，凝結(jié)的是“越是艱險越向前”的無畏和進取,，是沿途各族人民在經(jīng)濟,、文化、情感上的相依相存,，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交融匯聚。這份對于中國的體悟是比身體感受和味覺記憶更加深刻的情感共鳴,。

古道保留著歷史變遷的痕跡,，也書寫著古人順應(yīng)自然、利用自然的智慧,。蘇平感嘆，這些中國智慧讓“蜀道難”變成“蜀道通”,。道路的暢通讓天更寬,、地更闊，也讓人的心境更加豁達,。旅途中,，蘇平感受到巴蜀人民的樂觀通達——面對困難，他們說“走過劍門關(guān),，人生無難關(guān)”,，因為“沒有什么問題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

在高嶺古道再訪“瓷源”,，開彌更加明確了什么是自己留在景德鎮(zhèn),、留在中國的“根”。像對待每一個來到景德鎮(zhèn)的外地朋友一樣,，開彌帶著龔良去了陶溪川,，那里匯聚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shù)家、設(shè)計師和“景漂”創(chuàng)客,。連接這份年輕脈搏的,，是“一輩子只做一件事”的匠心與傳承,。千年瓷都的傳統(tǒng)文脈猶如一顆強大的心臟，為開彌的創(chuàng)作提供養(yǎng)分,，源源不斷地為越來越年輕的景德鎮(zhèn)輸送血液,。

對麥子來說，這次探訪之旅如同一條時光隧道,，連接蘇州的過去與現(xiàn)在,。溝通南北、開放包容,，大運河賦予中國的精神氣質(zhì)正是麥子選擇在此定居并發(fā)展事業(yè)的豐沃土壤,。“問道”之旅的結(jié)束,，是一個新的開始,，麥子決定從蘇州出發(fā)，沿著大運河去更多地方,，解鎖更多風景,，在這條運輸繁忙的“致富河”、絢爛多彩的“文化河”,、帶來交流與發(fā)展的“幸福河”上,，不斷感受中國的生機與活力。

古道越千年,，人文浸古今,。這一條條“道”，擁有不同形態(tài),，但都連綴古代中國,、當代中國和未來中國?！澳阋肜斫猱敶袊?，你就得去了解古代中國；你想了解最地道的中國,，那你就得用最地道的方式,。”這是“體驗派”蘇平的徒步動因,，也代表了2024年這群行走在中國不同古道上的Path Seekers的心聲,。

從春到夏，用腳丈量,，用眼觀察,，用心體會，他們對中國的認知拼圖越來越清晰完整。他們非常開心,，也覺得何其幸運,，有“溫潤如玉”的龔良先生全程陪伴與交流。

龔良同樣表示：“我是多幸運與你們同行,！”這“問道”之旅的意義,，恰恰就像“道”的緣起——通達與交流?！八袊?、民族的經(jīng)濟往來和民間交流，都是通過道路來實現(xiàn)的,。物的交流會帶來人的交流,，人的交流會帶來思想的交流。思想的交流恰恰是民族和國家之間了解,、溝通,、融合、發(fā)展的重要原因,?！彼锌馈?/p>

在景德鎮(zhèn),，開彌與龔良合作為瓷碗繪制青花圖案,，并起名為“緣分”。作別時,，龔良先生贈予Path Seekers“生生不息”這個中國成語,，既凝煉不同古道上呈現(xiàn)的中國人的精神氣質(zhì)，更寄托“問道”之旅未完結(jié),、再續(xù)緣的心愿,。“中華文明的連續(xù)性是她的一大魅力所在,，而與之相伴的另一個連續(xù)性，正是從未間斷地與世界文明交流互鑒,?！饼徚颊f。

Path Seekers,，也如世界探尋發(fā)展之路的行路者群像,。世界之大，承襲著千姿百態(tài)的文明,；世界之大,，延展著異中有同的求索之路。中華文明自古就以開放包容聞名于世，中華文明的智慧不僅為當代中國的發(fā)展提供豐厚滋養(yǎng),，也在同其他文明的交流互鑒中不斷煥發(fā)新的生命力,。不同文明包容共存、交流互鑒,，世界文明的百花園終將姹紫嫣紅,、生機盎然。